徴音

混邪杂食/自拆自逆。

【胧御】我也不知道写了个啥

没肉

就是干爹奶孩子的过程

随便写写

OOC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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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

滴答

半身浸在水中倚着石壁的胴体,静静地坐在温暖的清泉里。

两声

滴答

昏黄的烛光照映出一张形貌姣好的少年容颜,泉倾的汤水自他肩侧流下,在少年身上淌过层层水光。

腾腾水汽由他身下蒸上来,在渐暖的空气中化成迷雾。他浑身赤裸,双目闭阖,如一尊雕像般垂头静坐,一动不动。

三声

滴答

一双强健有力的手把少年从水中抱出,轻轻地放到泉边铺上一层毛毯的石台上。

滴落的温水溅在石花上,在朦胧月夜中闪烁点点星光。石壁高大魁梧如野兽般的影子随人健硕的身形晃动,时而露出尖锐的獠牙,在烛台平稳的一瞬,硕大的狂影消于无形,化成一个正常体格的——人类男性的剪影。

原本裹在少年身上的茧丝层层剥落,与清暖的汲水溶化一体,躺在毛毯上的少年无意识地曲了下指骨,轻启毫无血色的唇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低吟。烛光闪烁,洁白的假象消失,露出少年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痕。

刀枪钝器在他细嫩的肌肤上留下纵横交错的印记,最深的一道竟是从前胸直直贯穿后背,虽然看起来在缓慢的自我修复中伤口已逐渐愈合,胧三郎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试图用指尖抠挖少年心口那道深可见骨的伤痕,冰凉的手指触碰到伤口的瞬间,一层微弱却又绵密的气流阻止了他的动作,坚实的手掌被轻易弹开,胧三郎微感震惊,却下意识吐出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名词。

“魔之甲。”

原来自己失落已久的护身气罩在这个从海边捡回来的年轻人身上。而且相性很好的样子。

真巧啊。

真的只是偶然吗?胧三郎垂目凝视沉睡的少年,尽管把他带回来在药泉中浸了两个时辰,海水的咸湿味和粘在他身上的软丝都被清洗干净,但人气色没有任何好转,甚至更苍白了。

应该是在落海前被人吊住一口气勉强续命。

此时此刻,少年的生杀大权完全掌握在他——胧三郎的手里,只要他伸手,魔之甲回归本体,便能轻易送这个年轻人毫无痛苦地死去。

然而他没有这样做。

正如他没有放任一声不响趴在沙滩上的少年被席卷而来的浪潮再次卷走,当下胧三郎一挥手,朔风拂过,烛火晃动黯然熄灭,青绿之焰自他指尖迸出,淹没了微暖的烛光。阴云遮住了月色,妖氛霎时弥漫在整个空茫的浴池。

胧三郎纳气于掌,覆在少年的心口,源源不绝的妖力自他掌心淌入少年的身体,在妖气催化下,药力随逐渐活络的筋脉加速修复了他的外伤,不消片刻,少年身上纵横纷杂的细小伤痕点点痊愈,只余曾重伤过的裂痕缓慢却持续地愈合着。

“唔……噗呃!”

少年似是承受不住突然灌入的外力,身体不由自主地微颤起来,在胧三郎用毛毯裹着他坐起来的瞬间,偏头吐出一口污血。

瘀血将纯白的毛毯染黑,胧三郎见状收回膨胀的汹涌妖力,搂着少年轻拍他的后背。

“咳……咳咳咳……”

少年剧烈地咳嗽起来,每咳一声就连带呕红,惨白的脸颊逐渐升起血色,黑血疏清,殷红从唇角溢出,少年静止的五官开始扭曲,双目紧闭,眉头深蹙,垂下头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

胧三郎有节奏地拍打少年的后背为他舒缓声气,待人把污血都咳出来后便扯下毛毯,将逐渐恢复意识的人打横抱起走入房内。

墨绿的长发同主人一样无力地垂下,发梢仍有绵水滴落,溅到地上晕出一个个黑点,少年睁开迷蒙的双眼,缓缓仰头,对上一双狭长却又魅惑的幽蓝深眸——

陌生的人,陌生的环境,陌生的触感。少年几乎下意识地——出于本能地一把推开了胧三郎的肩膀,从他怀里跳了下来。

赤足点地,全身脱力,少年失重地摔到地上撞出沉闷的声响。

“呃……”

胧三郎伸手欲扶,见少年艰难地撑起双臂支着自己从地上爬起来,就收回手站在原地,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

少年如同一只刚破壳的幼鸟,颤抖着扶着梁柱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走了两步,刚松开手,双膝一软又摔坐在地。他似有不甘,咬着牙又努力撑着自己站起来——

人类有时对某些毫无意义的事情有着出奇的执着,胧三郎想,他拉开壁橱,拿出一件浴袍走到三起三落终于站稳的人身边,将其披到少年赤裸的双肩上,意外地收获了对方成吨愠怒的眼神。

“你是谁——”

少年有些喑哑的声线吐出三个音节,并非东瀛本地的语言,胧三郎怔了怔,回想到久远的过去,似乎——存在着这样的语句,在很深很深的记忆中,久得连他自己姓甚名谁都忘记了。

“这是什么地方?”

见眼前人没有回应,少年又开口问道。这次他的声调趋于平缓,似乎终于找回了一点「自我」。

意外来到不熟悉的环境,又意外地见到不熟的人,而陌生人近在咫尺,一般人会问三句话。

「你是谁。」

「这是哪。」

以及——

“吾并未对你做什么,放轻松吧。”胧三郎目光扫过少年半隐在长发之间的锁骨,轻声道“这里是东瀛残忍联盟,吾的寝宅。”

少年被胧三郎探究的眼神刮得头皮发麻,伸手裹紧浴袍,系上腰带,将凌乱潮湿的长发一把抓到脑后,扯出其中一小撮胡乱地扎了起来。

“东……瀛?”少年垂目思忖片刻,探寻记忆中关于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词的线索,却发现脑海中一片混乱,交杂着一切怨恨,愤怒,不甘,背弃,生离,绝望,消亡——的心绪,这压抑到极限的痛苦令他喘不过气。

此时此地,面对身前这个陌生男人几近温柔的笑脸,他混沌的脑中几乎什么都想不起来。

甚至一时忘了自己的名字。

“东…瀛。”

他轻拍自己的额头,仿佛这样可以促使自己重整思绪,少年旁若无人地闭目沉思,渐渐从乱线中扯出离他最近的那根断弦。

东瀛。

东瀛西剑流……赤羽、中原、黑瞳、修罗帝国、网中人——绝海。

绝海……

东瀛。

原来如此。竟然漂到了这个地界。

还真是……巧啊!

吾——戮世摩罗命不该绝!

“先休息吧。”胧三郎打断了戮世摩罗的思绪,或许是从方才对视那双迷蒙茫然的浅金色双眸中看出他的疑虑,胧三郎安慰道“重伤初愈就先别想那么多了,不管你来自何方,欲往何处,此时此地,你便是客。”顿了顿,胧三郎拍拍他的肩“暂时。”

“你还没回答我第一个问题……”戮世摩罗再次睁开双眼,声线由沉闷转为悠扬“以~及~残忍联盟又是什么?听起来很没品味,简化一下……残联?”

“哈,确实。用中原语言表述这个组织名称确实有点奇怪,不过这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无需介怀。至于吾……”胧三郎一哂,笑道“吾名胧三郎,残忍联盟现任盟主。”

原来这个救他的人还坐拥一方势力?姑且不论所谓的残联基数几何,从这位盟主对他的态度来看,至少对初入东瀛的他来说大抵是个能够倚靠的所在。戮世摩罗心情大好,眨了眨眼睛,把那些一闪而过的小算盘埋入眼底。

戮世摩罗眨巴闪烁的神情映入胧三郎的眼中却显得格外娇俏,甚至可以说是难得可爱的画面——胧三郎不由自主地抬起骨节分明的手伸进戮世摩罗凌乱的碎发中揉了揉。

“……”

戮世摩罗一掌扇开了胧三郎的手臂,阻止身前这个奇怪的男人继续对他做奇怪的事。胧三郎浅笑一声,收回手,正欲开口,却见少年侧过身,缓步走到门口托起烛台,又慢慢地把壁挂上所有蜡烛点亮,最后坐在桌前摆出一副秉烛夜谈的架势。

“我想知道更多……”戮世摩罗裹着浴袍翘腿坐到长椅上,朝胧三郎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仿佛他才是此间的主人。“关于东瀛近年来发生的事。”

这孩子清醒后的精力真是出人意料的充沛。胧三郎想,似乎有什么石头落地,什么伤痕,什么情绪都不需要担心了。

“明日再谈,吾困乏了。”胧三郎道。

“若我说我现在就想听……”戮世摩罗坚持,“盟主大人会吝惜于向一个来路不明的人透露这小小的情报吗?”

这是任性的试探,两人都心知肚明。但胧三郎岂为池中物,他丝毫不介意这浅显的挑衅,走到桌前,他抬起少年的下颚,在戮世摩罗错愕的目光中,胧三郎俯身一口咬住少年的耳朵。

“你确定要在深夜挽留吾?”胧三郎在他耳边轻笑道,“吾可不能保证这种情况下不会发生故事啊,小娃儿。”

滴答

空气突然凝滞,安静得可以听见滴水的声响。戮世摩罗抿抿唇角,满脸嫌恶地推开近在咫尺的高大人影。

滴答

胧三郎口中微词,一阵迷烟晃过,方才清醒的少年登时浑身乏力,清明的意识又回流浑然。胧三郎适时地扶住他前倾的身躯,拦腰捞起来将人平放到床上。

那是之前为他疗伤所渗的妖力影响,胧三郎可以轻易地,在少年无意识的状态下——操控他。

如同一尊精雕细琢的人偶。

胧三郎明了,所以对少年的言行无所顾忌。

戮世摩罗却浑然不觉,他只是很讨厌浑身无力的感觉。

眼皮不听使唤地开始打架,戮世摩罗挣扎在听故事和倒头就睡的选择中。胧三郎替他做了选择,他便听话地睡过去了。

滴答

夜风拂过,微凉的空中溢散出泥土的气息,胧三郎望向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滴答滴答敲打着房檐门窗,胧三郎瞟了一眼熟睡的少年,回过头掩上门,缓缓走入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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